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页
目录
下一页
第12节 (第3/4页)
书省阅卷公房里的曾詹事,懵懵抬头环顾四周,却不见其余两人;而宗亭祖父宗国公,此时也已起身,即将奉女皇之召往宫城去。 ??乌鸦栖在下满霜的枝头,佯作春鸟啼。 ??----- ??作者有话要说: 曾詹事:窝一个不留神!就有两个人溜出去偷情!太过混了!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!老!人!家! ??☆、【二零】诊脉象 ??近几年,女皇愈发觉得太极宫过于潮湿,可东北角龙首原上的新宫殿却迟迟未能落成,每年到了这时节,宫里便又冷又潮,好像简直无法居住。女皇年迈,皇夫身体亦每况愈下,这几年天一转冷,宫里及皇城部分衙署便要做好迁往骊山行宫的准备。 ??而在这之前,女皇又往往会在宫城内设宴款待一些旧臣,以此机会维系君臣感情。 ??这一日停朝,光禄寺虽不必为朝臣们准备廊餐,却也从半夜忙到了公鸡打鸣,只因要筹备宴会招待这些致仕旧臣。年纪越大往往口味越是刁钻,既是维系君臣感情的重要宴会,自然不得马虎,这些旧权臣哪个都不好伺候,光禄寺卿为记下这些老家伙们的喜好,也快要掉光了额顶的头发。 ??长安的天终于亮了,李淳一像昼伏夜出的穴居动物一样,在天亮前返回了阅卷公房,灭了灯守着炭盆继续手头的工作;而宗亭则索性留在了中书外省,于是公房内就只有李淳一、曾詹事和一只冻了整晚的乌鸦。 ??曾詹事不时瞥那只乌鸦,嘀咕道:“养什么不好偏偏养这般不吉利的,看着不是祥兆。”他后面的语气阴森森,李淳一不在意,只将装食的罐子拿给它吃。 ??曾詹事瞧不起丑陋的家伙,索性就扭个头避开它继续阅卷。 ??公房内再次安静下来,只闻得到纸卷翻动声和乌鸦尖喙啄到罐底的声音,天光愈发亮了,宗亭仍没有来。李淳一将手中一卷策文放进箱中,想起先前在中书外省公房时他的表现,面上不由滑过一丝忧虑。 ??他面对可能到来的安慰几乎是抗拒的态度,理智上否认自己存有心结,于是她也就只能收住话头,拢袖独自离开。 ??没有春和景明,林木秋色尽染,风一拂过叶子便簌簌下落。人工挖凿出来的宫中湖泊略显萧瑟,太常寺的歌舞却盈满生机,光禄寺官员守着宴会核准食单,旧权臣们依次落座,有些已年迈到需得宫人搀扶。 ??人与景一样,守着这生机残存的暮秋,只能够回忆早年的意气风发和茂盛的天地。 ??属于他们的时代即将过去,君臣的欢宴,也显出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态。不过尽管快要将权力彻底拱让,但仍有些事需要操心。 ??宗国公坐在女皇左手边的位置,挨得很近,在太常寺的乐声中,耳朵已不太好的他,隐约听见女皇的旁敲侧击:“宗家乃大周的心膂股肱,然宗本家素来子息单薄,嫡系至今更是无一后嗣,国公要多操心些才是。” ??言下之意,宗家势力庞大,本家却面临后继无人的局面。宗亭身为嫡孙,即将而立却连子嗣也无,女皇此意,是实实在在的催婚。 ??事实上在宗亭守孝满三年后,女皇就曾有意将李家某宗室女子许配给他,然宗亭从关陇回来后仿若重获新生,蓄满羽翼的年轻男人不再是当年的白衣少年郎。他变得手段狠戾而阴鸷,几乎是怀揣着报复心归来,将旧账一一清算,最后对她施礼臣服,又一脸无害而忠诚。但女皇知道,他已有能力拒绝她的安排。 ??宗亭的孤绝很可能与他父亲宗如舟一样,甚至更甚,女皇不太想惹炸他,倘若他要挑事,会是大.麻烦;她想用山东势力制衡,然如今山东势力也悉数落入了太女李乘风手里。 ??女皇老了,对许多事已经丧失了掌控力,她无法再跨上战马,无法再与逐渐蓬勃.起来的关陇军较量,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维持面上的和平,仰靠他们镇守西北。 ??至于宗亭的婚事,她只能指望大家族的宗族势力对其进行干预,譬如德高望重的宗国公。 ??宗国公听得模模糊糊,心中却如明镜。他长叹一声笑道:“臣已衰朽,实在力不从心。后嗣一事,想来臣命中便无子孙福,如舟壮年早亡,那时臣就已经看淡了。何况如今宗家事务,臣也无暇再顾,还是顺其自然吧。” ??女皇虽知道他已不太插手宗族事务,但